孔伯华(1885~1955年),谱名繁棣,号不龟手庐主人,山东曲阜人。中医学家,他与汪逢春、萧龙友、施今墨并称北京四大名医。学自家传。
孔伯华早年任北京外城官医院医官,1929年被选为全国医药团体联合会临时主席,率请愿团赴南京,迫使国民党政府收回“取缔中医”的成命。后与萧龙友合办北京国医学院并任院长。新中国建立后,孔伯华任卫生部顾问、中华医学会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副主任,他也是第二届全国政协委员。学术上,孔伯华主张病必求其本,临证注重湿与热。他以善治温病著名,更以善用石膏一药,为医林所景仰。其著有《时斋医话》《传染病八种证治晰疑》《孔伯华医集》。
孔伯华幼年时,颖悟异常,善于提问,他六岁入私塾学习,启蒙老师教他《百家姓》时,他问,为什么“赵钱孙李”在开头呢?学了“黎明即起,洒扫庭除”以后,他就早早起来打扫卫生。年纪稍长后,他攻读经书,并随父宦游各地。后以母病,遂立志学医。十六岁时,孔伯华移居河北易州行医,于当地与名医狄虎堂等人交善。后又于二十五岁时在北京外城官医院任职,与当时名医张菊人、陈伯雅等共事,砌磋学问。1929年,他曾参与奋起反抗当时政府拟消灭中医的活动,并于同年与另一名医萧龙友共办北京国医学院,培养较多的中医人才。他平时喜用并善用石膏,故有“孔石膏”之称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曾任全国政协第二届委员。人称“北京四大名医”之一。
1929年,汪精卫反动政府意欲消灭中医,他便联络同道在京师创办了医药学会,奔走呼吁,被推举为联合会主席到南京请愿谈判,终于使政府取消了前议。同年,孔伯华与萧龙友共创中国第一所医学高等学校“北京国医学院”,邀请各地名医并肩作战,辛苦操劳,在沉重的中外当局压力下培养出了大批的下一代中医人才,这些学生也都是成绩卓著的栋梁之才,在其后中医元气大伤的情况之下,承担起了继承和发展中医的重任。
孔伯华在医学上,积累了丰富的学术经验。他认为中医在临床上不仅是单纯的看其局部的病,而且应该照顾到病人的整体,特别强调“元气”。辨证论治全凭纲要。纲者:两纲,曰阴、曰阳;要者:六要,曰表、里、寒、热、虚、实。“两纲六要”,不能平列。在治学方面,首先应熟读《内经》,参悟经旨,不泥于古,抱着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。在诊断方面,脉贵于神,意在匀和。在病机方面,在正气受伤的原因中,他首先强调脾为后天之本,以及脾胃与肝的关系,尤其重视肝脾关系,主张脾胃有病必系肝,肝病必系于脾胃。临证注意脾湿和肝热。在外感温热病方面,他认为人体内的郁热伏气,是感受温热病的主因。
他善用石膏,是从躁、渴、喘、呕四处着眼,在他的著作《时斋医话》中讲述很详:“诸石膏之疗能,其体重能泻胃火,其气轻能解表肌,生津液,除烦渴,退热疗斑,宣散外感温邪之实热,使从毛孔透出。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他凉药,但其解热之效,远较其他凉药而过之。治伤寒之头痛如裂、壮热如火,尤为特效,并能缓脾益气,邪热去,脾得缓而元气回;催通乳汁,阳燥润,孔道滋而涌泉出;又能用于外科,治疗疡之溃烂化腐生肌;用于口腔而治口舌糜烂;胃热肺热之发斑发疹更属要药。”
民间因他善用石膏,对他有“石膏孔”的称誉。孔伯华又善用鲜药,如鲜藿香、鲜佩兰、鲜薄荷、鲜藕、鲜荷叶等,取其芳香清轻,清灵通窍,除秽透达。
孔伯华用药的特点,可以总结为“虎啸龙腾”。他遣方用药必先辨证精详,对证用药,并无门派的偏倾。他认为不论是祛邪还是扶正,都是为达到恢复和补养元气的目的。扶正即为祛邪,祛邪亦可扶正,孰前孰后,应因人因地因时而决,不可先有主见。他认为只要辨证准确,则“参、术、硝、黄俱能起死;芩、连、姜、附俱可回生”。要对证下药,不可执于成方。若固执于某方以治某病,则是犯了“冀病以就方,非处方以治病”的错误。他的药方,亦如虎啸龙腾一般气势恢宏。他用石膏,有用之达数斤者,虽用量惊人,却常有起死回生之妙,足见其辨证极其精准,而且对病情的把握也能做到成竹在胸。
孔伯华治病的特点是注重整体,强调元气。他认为不可以只知治病,而不顾护人体的元气。他还十分强调辨证论治,认为:“医之治病,首先在于认证,将证认清,治之则如同启锁,一推即开。认证之法,先辨阴阳,以求其本,病本既明,虚实寒热,则迎刃而解。”
他提出了将中医理论中重要的“阴、阳、表、里、虚、实、寒、热”的八纲,分为“阴阳”两纲和“表、里、虚、实、寒、热”六要的观点。从中医学的临证学的角度来说,这是非常切合实际,也很实用的诊断方法。他说,“辨证论治,全凭纲要,纲者两纲,要者六要,曰表里虚实寒热。”在中医辨证纲要上,又进行了一次明确的划分。
新中国成立后,孔伯华因医术高超,更因高风亮节,倍受各界人士尊重。党中央选定孔伯华担任毛泽东的保健医生。
孔伯华一生操劳,在1955年3月10日,他在出诊过程中身体突然感到不适,但仍勉强为六位病家诊治。其后便回家调养,不料从此一病不起,享年七十一岁。他去世后,周恩来总理亲自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委员,亲往寓所吊唁。